當——

袖箭被玉笛打飛，插到梁柱上。

揚起的黑發紛紛落下，遮掩住了眉心處紅藍的花印和漸染上血紅的瞳眸。

“你敢傷他。”

冰冷肅殺的戾氣漫開，頃刻間工藤蘭恍若完全變了一個人，殿內籠罩上一片死寂。

觀戰的五門神色皆是一變，這種殺氣和緊張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了。

“……”菊川姬控制不住地發抖，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。

什麽是死亡。

菊川姬此刻清晰地體會到，死亡從四面八方籠罩過來，扼住了她的咽喉，勒得她喘不上氣。

逃……

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念頭。

快逃。

她想逃，但軟弱無力的腳根本動不了。

唰——

一道殘影從眾人眼前一閃而過，這一次真的連衣角都沒有看清，只聽“碰碰”兩聲，菊川姬從墻上摔到地上。

“咳咳咳咳……”鮮血大片大片噴濺到地面，菊川姬支撐著身體的雙臂顫抖，陣陣氣血從肺部上湧。

白底的長靴出現在視線中，上面沒有沾上一滴血漬。菊川姬呼吸一窒，體內翻滾的血氣被恐懼生生壓下。

菊川姬一寸一寸挪動頭，視線落到工藤蘭隱在發下的黑影，看不清也看不透。

“夫，夫人饒命……”菊川姬聲音沙啞，口中鮮血滴落。

工藤蘭聽不到，看不到。

袖箭刺向工藤新一的畫面不停在她眼前重覆，記憶中的那道聲音再次回響在她腦海中。

“修羅，去死吧。”

血紅完全覆蓋了瞳眸的藍色，玉笛上的紅穗子顏色艷麗妖冶。

面前的人是誰工藤蘭分辨不出，是菊川姬還是說那句話的人。

她只知道他們手中的箭瞄準的都是她的新一。

手中的玉笛緩緩舉起，鮮紅的光絲隱隱閃現，沒等工藤蘭將玉笛舉過頭頂，她的手腕就被握住。

熟悉的氣息從身後包裹上來，將工藤蘭攏入一個懷抱。

滿身的戾氣悄無聲息地退去，腕骨處傳來的溫度如此真實，將工藤蘭從惡夢中拉出來，血紅的瞳眸眨了眨，眼眸深處倒映著一個人的身影。

對方身上圍繞過來的氣息令她留戀，忍不住地想要再靠近一點。眼中的血紅漸漸褪去，工藤蘭動了動手指，輕聲喚了兩個字：“新一。”

音未落，工藤蘭眼前一黑，倒在了工藤新一的懷裏。

……

霽華殿內。

等工藤蘭意識回來時，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貼上了她的臉頰。工藤新一的指腹輕撫著她的眼角，輕輕地、柔柔地，似乎怕吵醒了她。

工藤蘭還未睜眼，無意識往那只手蹭了蹭，跟還是白狼形態時一模一樣。

抗拒不了令她熟悉、心安的氣息和溫暖。

工藤新一的目光從半闔的眸子裏投下來，手指一頓，看著工藤蘭閉合的長睫顫了顫，緩緩睜開。

“醒了。”手指從工藤蘭的鬢發處撤離，工藤新一伸手將她扶起來，“有沒有哪裏不舒服？”

“……新一。”下意識地喚出了兩個字，工藤蘭眸中的朦朧和迷茫全部散去。一把抓住工藤新一的手，翻身而起，扯開他的外袍。

某新一臉平靜，任工藤蘭“上其下手”，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。

仔細檢查了一遍，確定沒有任何傷口，工藤蘭才放下了懸著的心。

還好，只是她的夢而已……

工藤蘭抓著外袍的五指松了松，須臾又攥緊。

工藤新一眸光微動，頃身自然地環抱住心慌不安的人，下顎抵在工藤蘭的發頂，薄唇隔著咫尺輕輕碰了碰她的絲發，道：“我在，蘭。”

工藤蘭闔上眼，低低回了一聲“嗯”。

耳邊傳來的心跳聲平穩有力，將她的不安全部打散。

不知道抱了多久，一陣敲門聲響起。

啪啪啪啪啪——

不用開門都知道是誰的敲門作風。

服部平次靠在門上沖裏面喊道：“太陽還沒下山工藤，那邊會談還等著呢，你就算急也……”

話未完，一側的門就被打開，工藤新一走了出來，反手將門關上。

“還以為你打算在溫柔鄉裏不出來了。”服部平次掛著調侃的笑，還是沒忍住心裏的好奇問道：“裏面的姑娘到底是誰，透露一下唄。”

工藤新一涼涼地瞥了他一眼，直徑往陌暄殿走。

“嘖。”服部平次舉步跟上，“說一些又沒事，要不那你透露一下你倆是什麽時候認識的，我瞧著你這幾年也沒見過哪家千金……”

談話漸漸遠去，霽華殿前撒下一地暖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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